青竹料得不错，每次，但凡是高显来请段西山，便不会有好事。他方进凤鸣宫，就瞧见段琮和崇文皇太后都再在榻上。段西山只是片刻愣怔，便跪地行礼。却还在未跪之前，突然被脚踹倒在地。扑通声，声音大的吓人。

“段西山，你果然好本事，这西北大将军才进京，你便开始使了小眼神儿人了？贱种就是贱种！”

段琮恶狠狠的话，比肋骨上那脚更让段西山觉得疼。他知道段琮从来都不喜欢自己，可毕竟也是血亲，更何况是母同胞何来这样的句话。若他是贱种，那在上位而坐的又该是谁？

“皇帝慎言！”

果然，果然太后发了怒了，定是段琮失言才说了这等话来。段西山想到这里，心中才觉好受，慌忙爬起来，跪好。

“西山，哀家听皇帝说你今日在朝堂之上竟然盯着西北将军直愣愣的看着，结果惹得将军颇为不高兴？”

“回太后的话，臣并无其他想法，只不过瞧见西北将军英武不凡，就多看了两眼，下了朝，臣也同西北将军赔了不是了。”肋骨的疼痛愈加尖锐起来，此时段西山额头隐隐冒着冷汗。他知道，这惩罚才刚刚开始。

“你太不懂事，如今西北将军兵权在握，你却还要做些惹恼他的事来，若是到时候有什么好歹，难不成你要这大祁葬送在你手上么？”太后这话越说越重，到最后，声音拔了尖儿，段西山便知如今局势只怕对段琮颇为不利了。

“臣知错，往后臣定当小心行事。”

“当年他为敏慧之事气之下奔走西北，如今又突然回来，只怕不会是为了过这个年。”太后心里自然害怕，当年是她挑唆，原本不过是想将敏慧嫁给薛辛，结果却弄巧成拙成全了徐敩，反而还将宋衍得罪了个透。如今宋衍回京，只盼着是为过年而不是其他，不然，他若有心查出来，便真是要他大祁亡了。

“母后莫要担心，他再怎么也是大祁的将军，不会做些违背道义之事。”

太后却叹了口气，恨铁不成钢的说道：“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，才能将这些事看个透彻。”

段西山此时匍匐在地，心动说道：“太后，臣有言。既然宋衍心悦敏慧公主，不如这次吏部之案就送宋衍个人，也好他记着……”

他话还没说完，便被飞来的茶盏砸了额头，血水和着热茶顺着段西山的脸庞就往下淌。

“混账东西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话！”段琮能不知道段西山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？他比谁都清楚，可这话不能由他来说。他已然在太后面前失了面子，掉了价，如今却又被段西山将了回，哪里肯罢休，当下便将手中茶盏扔了过去。

血进眼睛里，段西山也不敢擦拭，眼睛略带刺痛，满眼的通红也看不清什么。他想着，此次是他段琮有错在先，太后好歹也要为他说上句话。他心里不由笑，心想，或许这次段琮打错了算盘。

“高显，去将张子业叫过来替西平王看看。”

“是。”

听了这话，身上，额头上那痛倒也不算什么。段西山倒是要谢谢段琮今日作为，不然，也不会让太后看到谁更无能些。

只是他还未高兴完，便听太后说道：“西山，行事说话之前再三斟酌，浣云府的规矩难道都忘了不成？”

段西山身子僵，点了点头：“臣不敢忘。”

“如今这时局，不稳定。你是王爷，做事再不小心些，让人落了话柄，只怕皇帝这江山都难坐的稳当。哀家不想总说你，可你也要记着，什么人能接触，什么人不能接触，你得有个数，别等到被人蒙蔽了，骗了，才来后悔。你后悔不起，哀家与皇帝后悔不起，这大祁更是后悔不起。”

段西山跪在地上，已不知该作何言，他从来都高估了自己。他明明是为了他们好，却得的是这个下场。几次想着，随他们去吧，等到日后，看看谁要后悔。可又觉得不甘心，都付出了这么多了，却连句好话都未换回来过。他总在想，或许下句话，就是好话呢。

“行了，也别跪着了。等高显回来了，让他带你回趟浣云府，再学学规矩吧。”

段西山谢恩起身，退至边。高显进了门，打千行礼，身后之人也跟着行了礼。

“高显，带着张子业送西平王去趟浣云府。”

高显也没想到太后会让段西山回浣云府，平日里都小心谨慎的他，竟是猛然抬头看向太后。如今这两人越发看段西山不顺眼了，派去西平王府的暗卫也越来越多，浣云府不再是保护皇帝的工具，反而成了薛家的武器。这时候，西北将军归朝，还不错采取些举措来，倒是看顾个少年看顾的仔细。

“太后……”

“先让张子业看看他的伤，随后按着浣云府的规矩来，做错了事，该怎么罚就怎么罚。”

段西山除了心凉以外，倒也没觉得什么，他面上依旧平静，只是那脸的血看着让人害怕，纵使高显这见惯了血的人见了这般的段西山，心里也不由得颤。

“王爷请吧。”

高显见他几起身皆未果，知道大约是方才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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