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一起吃了午饭才走，饭桌上流儿终于有除了子衿以外说话的人。

下午子衿和流儿去围观了陆子佩的跳远，真没想到陆子佩弹跳力那么好，每次到他跳，周围的女生就“哇”一声。搞得其他男生都恨不得弃赛群殴他。

看比赛的女生里只有一个人醉翁之意不在酒，反而有意无意总是朝子衿这边看。

子衿倒是没有注意到，流儿发现了，因为她就是早上那个叫孙知妍的女生，流儿只觉得她看子衿的眼神不怀好意，几次以后，流儿实在忍不住瞪了孙知妍一眼。

“流儿——你看谁呢？”一旁的子衿看到流儿的表情差点笑出了声，她从来没有见流儿那么凶过。平日里流儿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羊，刚刚不知道在冲谁翻白眼。

“啊？”流儿收回目光，“没什么，坏人。”

孙知妍收到了流儿的信号，再没敢朝这边看，只是还会偷偷瞄几眼。

那天晚上不用上晚自习，吃过晚饭休息了一会后，子衿便和流儿在校园里散步。走到小篮球场时两个人便坐在了周围的台阶上聊天谈心。

“流儿，你觉得陆子佩怎么样？”子衿突然问这个问题，让流儿猝不及防。

“他——他挺好的吧，我，我不太熟。”流儿吞吞吐吐地回答道。

“流儿，你是不是——是不是对他有那种——就是好感。”子衿犹豫了许久，终于说了出来。

“流儿，我只是觉得你前段时间老是故意躲着我，下课也自己走，吃饭也自己吃。而且，你除了学习什么也不太关注，除了——但是，听到他的名字，你总是会慌了神。”

流儿的嘴张了张，许久没有说话。她从未想过她和子衿会面对面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。

“我——我好像真的有点，有点喜欢他。”流儿把“喜欢”那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如释重负，“其实我在学书法的时候，就遇到你们了。那个时候，我一直会注意他，他就像是我一直以来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种——一种期盼，书法很快就学会了、平时不和其他同学说话，那个时候只是觉得很神秘。后来发现他每天早上都给隔壁的女孩买饭，课间就在楼道里倚着栏杆说话，后来认识了你。子衿，你不知道，你们两个就像是《飘》里面描绘的一个场景，Ashley和Melanie就是那样，即便周围嘈杂一片，你们两个在一起就是另外一个世界。可是我甚至都不是斯嘉丽。”

“那天他在路上碰到我时，去超市帮你买了暖贴什么的，让我带给你。子衿，我那个时候太羡慕了，我甚至有些嫉妒。我知道我不该这样，你对我那么好，所以我只能躲着你。在他面前，我只是你的朋友，我是那么不起眼，什么都不好，我是灰色的，我更想躲着他。对不起——我——对不起……”

子衿咬了咬嘴唇轻轻抱住了流儿，流儿脸通红，“嫉妒”这两个字是所有友情的敌人。

“流儿，我知道的。”子衿安慰道，“你没有不起眼，你书法那么好，学习又很优秀，人也很棒，我们都很喜欢你。我也有错，一直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，你毕竟和陆子佩、阮复初他们不熟，每次和他们一起吃饭其实你都不知道说什么。”

“但是我——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，我就害怕，害怕那些言情故事里情敌明争暗斗的事发生在我们身上。”流儿委屈地说道。

子衿哭笑不得，被流儿逗乐了，两个人又哭又笑的。

“我其实可能只是好感，说不上喜欢。今天看他在那陪你跑800的时候突然，突然觉得我可能只是喜欢你们两个在一块的那种感觉，那种很美好、细水长流的感觉。”

“什么美好、什么细水长流——”子衿撇了撇嘴，“说得我们好像是白发苍苍的一对老人。你还没说那个萧扬是怎么回事呢？他可是说了来咱们学校是为了看——看——流儿，啧啧，流儿，多亲切！”

“他，他瞎说的，我们没什么。”流儿摇了摇头，不敢看子衿。

“初中毕业的时候班里有人说年级里有男生跟你表白了，是不是他？”

沉默许久，流儿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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