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承看着乌鸦战舰上走下来的白发苍苍的老者，很难想象这是那位意气风发的蛰星族长。

他老得太快。

也过于迅速，像是从赵承刚从萨尔星环出来，一刹那间，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。

“特里？”

雅各布的记忆明显出现了迟滞。

“舅舅。”

赵承恭敬的说道。

理查搀扶着雅各布族长，神情平静的挥手驱散了众多侍候在一旁的议员，就像是在皇帝临终前挥退一旁的大臣，仅仅留下了太子一般。

“特里！星潮的...开拓，还没有完成，你要帮助蛰星尽可能的在君星，中北......之间，纠缠下去。”

星潮早已开拓结束，蛰星已经不是原本孱弱的蛰星了，雅各布族长的记忆错乱，仿佛停留在过去，苍老的斑纹出现在脸上，手上仅仅只剩下一层如脱水枯木般的褶皱皮肤。

赵承恭敬的说道：“是。”

“理查是个好孩子，但...你比他更加合适。”雅各布的手死死的拽着赵承的胳膊，眼睛里的希望之火燃烧着，写满了哀求，很难想象这样的目光曾经如草原上的苍鹰般锐利。

“多久前失去记忆的？”

英俊的理查穿着西装，平缓的说道：“大概在一个月前。”

赵承手上洒下金色丝线。

雅各布族长因过于苍老而错乱的精神，被金线一点一点的缝合，但身体的状况却变得越来越虚弱。

赵承说道：“您还好么？”

“呃......”

雅各布看着赵承，随着精神的转变，记忆逐渐的恢复，他的神情浮现出各种各样不同的情绪，有坚毅、有决绝、有平淡和无奈，但最多的还是锐意进取。

怀特恭敬的站在一边，显得格外局促。

没有人能够想象到，这位族长，在蛰星最最辉煌的时刻，却要迎来属于自己的死亡。

“我可以帮您转化生命形态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

“您至少还能活几十万年。”赵承有些紧张的说道。

“没有必要。”

“混沌星环的入侵需要环河级的力量支撑，您一旦身亡，我们很难扛得住压力。”赵承劝解道。

雅各布摇头，目光里写满了平静，说道：“理查会接替蛰星杰拉姆分族的族长之位，在此之前，我要你做一件事情。”

“您说。”

“合并蛰星、中北、萨尔星环......”

“不行。”

“你......必须去做。”雅各布族长严肃的说道。他的精神排斥着金色丝线的灌注，在他看来这是浪费力量的行为。他继续道：“这是我最后的请求。”

他没有说要求，更没有使用命令两个字。

赵承看着面前固执的老者，轻轻点头。

雅各布族长欣慰的笑了。

闭上眼睛。

长眠于世。

......

......

立于图斯特行星的墓碑前，杜勒斯、理查、赵承，以及迪卡星环的议员们站在一旁，平静的默哀。

赵承没有强迫让雅各布族长存活的理由。

他所谓的需要雅各布帮助阻挡混沌的借口，在雅各布族长的眼里看来，是那么的苍白无力。

这是用一场死亡来交换的一个承诺。

一个人的死。

换来三大星环的合并，这是雅各布族长做的最后一件事。墓碑前的理查拿出一封信，递给赵承。

赵承拆开信封。

纸信上的笔迹锋利尖锐，仿佛依然是那个执掌数千亿人生命的族长在训斥后辈。

意思大抵相同。

但却是用死后的语气在讲话，每一个字句都将赵承逼到了角落，让他不得不完成这位在前期为他带来了无数便利，从始至终无条件信任他的族长的遗愿。

“何必呢？”

赵承苦笑的将信奉放进镜纹的实验室储物箱里。

理查说道：“父亲很担心你。”

“父亲？”

理查笑道：“不然呢？”

“我怎么不知道？”

“其他人也不知道。”

“其实没必要死的，大家都开开心心，快快乐乐的活着，难道就不好么？”

“他很累了，需要休息。”

赵承问道：“活着也累么？”

理查说道：“不累么？”

赵承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就开始泛红，抬起头，眨了眨眼，转移话题道：“今天天气真不错。”

理查平静的说道：“蛰星以前死了太多人，家族的内部倾轧过于严重，是家族天性，崇尚至高武力带来的恶果。我父亲以前在家族中的境遇很曲折，遭受了很多折辱，他的朋友都死了，亲人也都死了，每一天活着对于他而言都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。过去的事情在侵袭着他的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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