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……”

不敢置信他真要处置自己，元宝低眸望着地上那满是干涸血迹的刑具，倔强的别过脸去。

见她那般模样，陆子卿眯了眯眼，脚尖轻挑刑具落进了自己的手里，摆弄着其中的机关对她介绍：“此刑具名为‘有口难开’，是前一任锦衣卫指挥史亲自设计制造的，它的绝妙之处就在于只要把它这么往犯人嘴上一套，再按下旁边这个机关，你的丁香小舌瞬间就变成了血沫飞溅，最后，你得亲自咽下自己的舌头，永世没了说话的机会。”

听了他的话，元宝浑身都在哆嗦。

两行眼泪止也止不住，被他逼到了角落，最后哽咽悔道：“早知你是这样的人，咱们还不如分道扬镳，陆大人，求你看在我也曾尽力协助过你的份上，放我走罢！”

锁着她认真的泪眸，陆子卿气急冷笑连连：“分道扬镳？你以为你离开了本座，还能过的逍遥？”

滑出自己袖中两人的画像拍在元宝的脸上，陆子卿寒道：“这是宰相连夜下发的诛杀令，本座自然是不怕他的，就不知本座此刻放了你，你还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。”

愣愣拿下脸上的画像，元宝震惊之余更加委屈：“这还不都是被你连累了，我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，我……”

“要么共乘一船本座护着你，要么你出去享受宰相赐你的‘福气’，本座容你再选一次。”

沉沉打断她的话，陆子卿说完便转了身，脚下步子缓缓往那诏狱更深处走去。

咬唇，元宝握紧了双手。

掌心被蹂躏成一团的画像硌的生疼，眼见他的背影就要消失不见，最终咬咬牙跟了上去。

没办法，她惜命啊！

偌大的万嘉朝，她没根没据又得罪了当朝宰相，正如陆子卿所言那般，她就算侥幸自由了也是没命享受的。

“大人，等等元宝。”

呐呐的声音恍若蚊蝇，元宝本以为要追人家很久，却在转弯处看见他等着自己，拧眉就斥：“如此不稳重，能堪何用！”

元宝：“……”

“陆大人？”

“是陆大人么！”

忽然听见陆子卿的声音，二人身旁的牢笼里响起铁链声声，只见一佝偻着身子看不清模样的人激动抓着牢门，声儿都嘶哑了。

“大人，他是？”

脚下步子第一时间挪到了自家大人身旁，元宝隔着他往那犯人打量而去，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。

“他是张大郎。”

被她无意识的动作惹皱了眉头，不过陆子卿这次倒没推开她，反而捉了她的手一起上前，声音沉沉：“你来记录他的证词，流程自己斟酌，本座可不希望看见你再犯同样的错误！”

闻言，元宝汗颜。

记起张婶子的供词没有签字画押那事儿，脸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发烧，是以这次慎重了许多，就着牢卒恭敬呈上的笔墨纸砚，端坐在了张大郎的对面。

“罪民张大郎拜见陆大人，见过元宝。这是家母让大郎转交给二位的供词，余下的大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，还望大人饶命！”

终于等到了他们，张大郎对着二人便跪了下去，再也不见当日的嚣张和蛮横。

“嗯。把你知道的都说了，我们大人自会定夺是否饶你！”

有模有样接了张大郎的话，元宝边说还边看着自家大人的脸色，眼见他冲着自己点了头，不由得更加大胆起来，第一次行云流水般完成了他给的任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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