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糠起身冲过去，扑到面前，看着浮尘，“你……”

浮尘扬起大大的笑脸，“哥哥。”

熟悉的声音。

熟悉的温暖。

万糠心里的苦水一瞬间犹如砸入一块大石，将人抱紧在怀里。

这块石头的砸入溢出了不少苦水，想哭。

可也因为石头的加入而充实满足，想笑。

“咳……”万糠眼里是泪，嘴上是笑，抱着浮尘，声音有些颤抖，“不恨哥哥……”

浮尘移动脑袋，起身，看向自己的左手，哼唧，“疼。”

一瞬间，万糠不知是哭是笑。

她还太小，不知事。

不知什么是政治危险，不知什么是卑劣的险恶用心，不知什么叫死亡与害怕。

也还好，她还小，不知事，也容易忘事。

所以，能接受这么一个不堪的自己。

万糠笑，眼里的泪水淌得更加汹涌，抱着小浮尘，“抱歉。哥哥很抱歉。”

抱歉是真得。

不会后悔也是真得。

只是惊喜，你还会回到身边。

浮尘张开手抱着万糠，轻轻蹭着万糠，“哥哥不喜欢我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万糠将人抱起，走进院子，拎起地上的灯笼，将等到的人带回家。

“哥哥只是，只是希望……浮尘能记得我。”

浮尘盯着万糠，眼睛睁得大大的，不是很明白。

“贞人……你师傅……”万糠斟酌着开口，“他没告诉你什么？”

不是会让她失去记忆吗？

浮尘从衣服里掏出昏睡的黑蛇，“它不让。”

万糠愣了愣。

“你怎么过来得？”眼睛还是盯着黑蛇。

浮尘抓着蛇依旧说，“它帮我。”

这条蛇，也太有灵性了。

“它是……”万糠疑惑，他不是很懂巫族那一套。

此刻，他相信浮尘是巫族的人。

即使不被贞人捡到，她身上的巫族天赋也很强。

浮尘懵懂得喊出一个字，“爸爸……”

“什么？”万糠疑惑。

浮尘低头看着蛇，“是……爹爹的东西。”

也许浮尘的父亲就是巫族人。

浮尘将蛇放回衣服里，看着万糠，眼神明朗，“师傅说，我不能与哥哥同时出现在外人眼中。”

万糠沉默。

他最想要得，已经拿到。

贞人要得，是继承人。

各自退让一步，才是最好的结果。

若是贞人真的出手，无论是让浮尘失忆，还是让自己死去，都太过轻而易举。

万糠点头，“你记得哥哥就好。”

既然他教浮尘巫术，以后不杀他吧。

浮尘笑起，抱紧万糠的脑袋，脚丫子晃啊晃。

静谧的夜空，两人像往常一般安睡。

安心而满足。

那之后，浮尘不再出现在人前。

对外，浮尘因为发烧，忘却之前的记忆，跟着贞人学习巫术。

他们需要分开。

巫师不参与政治。

被大王盯着的万糠，身边也不能有亲近的人。

斩草必除根。

好在，贤者书院是独立的势力，与大巫师贞人似乎有些关系。

浮尘每天晚上会被巫女悄悄送回来。上课前再被人装篮子里送走。

有的时候，浮尘需要静修，不允许外出。

不过浮尘是个不安分。她要出去玩耍，总能跟着黑蛇找到奇怪的道路，山林墙垣，假山枯井，都能不经意找到路。

日子悄悄过去。

在除夕夜里，万糠与浮尘在立院里守岁。

也会在开春的时候，跑到冷宫旁的森林里抓出冰层的鱼。

浮尘三岁时，十月份，万糠再次参加考核，顺利通过，正式留在贤者书院。

贤者学院以这样的方式处理了一年前的舆论风波。

随之而来的，是藏在暗处的谋杀。

万糠的个子开始拔高。

仅仅八岁的年纪，他已经六丈高了（一米八），伴随着骨骼一直疼痛。

他时不时头疼脑热，还会在武场被夫子明面跪喉——明晃晃的杀害。

骑马时会失控。

射箭后浑身头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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