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秀林没有出声，也没有阻止男孩，只转过身去，看着男孩的所作所为。

单薄瘦弱的男孩加上一柄沉重的钢刀，于这火光之中拖刀前行。只见男孩举起手中染血的钢刀，面容扭曲，悲愤出声。

“啊！！”

遍体黑红的血刀落下，他直接将眼前的盗贼砍翻在地，让其倒在一片血泊中。

可是仅仅如此，完全无法平息他心中怨与恨，直接又骑身上去，手中钢刀不断的挥砍，每一刀都落在这名盗贼身上，直至将其砍成肉泥。

“去死！去死！去死！”

男孩此时眼中并无一丝恐惧或仁慈，只有滴出血泪的恨意，每一刀都使出了浑身力气。

将眼前的盗贼砍成肉泥之后，男孩眼露红芒，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，又拖刀向另一个盗贼走去。

出刀，吼叫，痛哭。

在将这个过程重复了十几次后，这片土地上除了李秀林同这男孩外，再无能称得上人形模样的物体，就连远处村民的尸首，都在无尽的火光中化为灰烬。

男孩朝着村子在方向跪了下来，也再没有能拿动那柄钢刀的力气，伏在地面，失声痛哭起来。

其声悲拗，时断时续。

天地之中，他只一人独身而泣，大仇得报却更显痛苦，其生命，已然失去色彩。突觉人生只如幻梦，为何一日尽能天地崩塌。

李秀林一声轻叹，这男孩与他当年的模样，太过相似。但不知是好还是坏，让他当场就将仇敌斩杀。余生，他又该追寻什么？

待得男孩哭得嘶哑之后，李秀林走到男孩身边，问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男孩抬头望向眼前的黑衣青年，眼神之中一丝灵动与神色都没有，空洞的如同木偶。他只摇摇头，默然不语。

李秀林知道，从这男孩出生到现在的那个他，已经死了。如果没有人给与他新的生活意义，他只会如行尸走肉一般死在这片荒野。

李秀林沉思片刻，出口说道。

“天地之间，你已失缺太多，倒不如取名一个满字。”

“我姓李，你便随我姓，叫做李满。从今往后，你与凡尘，再无纠葛。”

男孩望着李秀林，嘴唇微颤着念道：“李...满...”

得到这个新的名字之后，男孩的心神中生出一缕细小微弱的火焰来。这火焰虽小，也随时可能熄灭，但比之前一片空洞虚无来得要好。

李秀林一挥手，直接用灵力催发出无数火焰来，将这一片天地全都焚烧殆尽。

男孩怔然的望着彻底消失的村子，两行浊泪再次涌了出来。

“凡尘已断，你拜我为师，从此开始一段新的生活。”李秀林悠悠出口。

男孩的动作略有些呆滞，但还是竭力晃动着身子，朝李秀林跪了下来，有些木讷的说道：“李满，拜见师父...”

李秀林见状，用灵力扶起李满，将其身上的血渍全部清除，再换上一身崭新的杀殿黑衣后，说道：“随为师走吧。”

李满应了一声后，李秀林卷着他的身体，在空中飞向杀殿而去。

望着四周的云雾与其下渺小的山川，李满这时才明悟过来，他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仙人。他木然的心中涌起浓烈的震惊起来。他还以为，仙人只是虚无缥缈的，没想到真的存在。

李秀林由于带着李满，便没有取出只能一人乘坐的黑舟，领着其以元婴修士该有的速度朝杀殿掠去。

有时缘分真的很奇妙，不久前他还在考虑收徒的事情，今天就让他遇到了。

而且据他观察，李满的资质只能算是平常，如果修炼的话，也应该会成为最普通的那种修士。但就是在空中感受到了这个男孩的时候，他心中那份收徒的渴望一瞬间变得强烈起来。

甚至有一种非收他为徒不可的那种感觉。

至于为什么，李秀林说不清楚，一切的感觉既虚无缥缈，又十分真切。换了其他人，他还真不一定会多看一眼，更别说下去救人。

如果说李秀林是那种良善之辈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士或者慈悲为怀的善人，那他杀过的人，每人一句咒骂，都能让心生此想的人受尽诅咒。

一切，冥冥之中自有定数。

只不过这时，他的心中涌起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。

就在他捏爆那名凡尘的盗贼之后，那股诡异的感觉就凭空出现，甚至让他体内的灵力流转都慢了一分。

在他帮助李满杀掉其他所有的盗贼后，虽然不是他亲手而为，但这种感觉也变得更浓烈了些。

“业障！”

李秀林深吸一口气，明白了这种感觉是什么东西。

修士屠杀凡人，只会招惹天地业障，从而丧失修行的资格，甚至引来天劫灭杀。

好在他并没有大肆屠杀凡人，只直接杀了一个，间接杀了十几个。业障的大小还不足以对他产生太大的影响，但已经让他的修行速度慢了一丝。

看来无论屠杀的凡人好坏，都是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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