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点点头：“是有些年头没处理过妖怪吃人的事件了。”

“但我见过。那家伙，来自深山的一株刺血藤，生根的位置选得不好，根须穿透了土层，底下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一座大墓，墓主人又不是什么善茬，许多年怨气感化，这株藤就获得了妖力。这藤妖横到什么地步？就连其他的妖族都不能容忍它的所作所为，什么狐仙一族，什么八荒宗主，都派出杀手想干掉它，以免它随意吃人的恶行，再次打破人类和妖类那脆弱的和平。”

净沉吟道：“没错，大约一百年来，妖族也定下规矩不可随意伤人，选择低调隐居的生活方式。”

“可是这藤妖即便坏到家了，也还是有个朋友的，是个能掐会算的蝶妖。这蝶妖总能帮助藤妖躲避灾祸，就算是大妖家族联合行动也拿他俩没辙。嘿嘿，但就算是这样，藤妖最后是栽在我们手里了。”老韩的眼中透出火一般的热情，他更加快速地舔舔嘴唇，说道，“就我和卫禅老弟两人，事先推算出它行凶的规律，在他的下一个目标处事先布置好了陷阱。即使是中了招，这藤妖仍旧恐怖得不行，那家伙，现出原形变成一棵骷髅形的巨树，就连天空都被它绽放的花朵染成红色。没有办法只能硬打了，我脸上这道疤就是给这玩意儿轻轻扫了一下留的。那场恶战我打尽了最后一颗子弹，最后一颗手雷扔在开在汽车油箱里，正好那天加满了油，而卫禅老弟又在恶战之中找到机会，念咒用正念加持了汽油。”

老韩摸摸自己的胸口，仿佛当天的痛感依然残留：“汽车直接炸了，亏得是这样藤妖才在烈火中化成灰烬。我和卫禅老弟整整住了半年院，断掉的几根肋骨才勉强愈合。这是我们最危险的一次行动，却也救了不少人，让住在附近山村的人们总算没有被迫放弃家园，就觉得炸掉汽车弄断肋骨也挺值。”

净钦佩地说：“大叔仗义除妖的善举确实很了不起。”

老韩略微有些害羞地摸着后脑勺：“嘿嘿，虽然当年没想过会得到回报，可是好人好报这句话，看来是不假的。就在一个月前，卫禅老弟说，因为我们这次除妖是替天行道，积累了不少德行，所以上天给予嘉奖，让我们二人延寿至一百三十岁，希望我们务必在之后的岁月里也能尽微薄之力扶助世人。”

游的脸颊滑落汗珠，他握紧了茶杯，杯中的清茶泛起细密的涟漪，一如他内心的焦躁不安。

原来是这么回事。上天令你延寿？不好意思啊，老子从宋朝末年就在幽冥界当差，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。就算你阻止了地球爆炸，救了六十亿个普罗大众，在生死簿上注明阳寿用尽的那一天该走还得走，绝对没有让你多玩几年的道理。

游猜想正是因为老韩深信这番鬼话，认为自己不该死于四十多岁的年纪，在之前鬼差同事来带他走的时候，才会拔枪扫射。那位叫卫禅的司星门下弟子不是他的朋友吗？用这种狗屁不通的话蛊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？公然对鬼差使用暴力，违抗生死的铁律，绝对不会得到好结果。

这时候净不解地开口了：“上天的嘉奖？”

老韩低沉地说：“一张增寿的灵符，我给收好了。之前有人想抢走或者是毁掉它，所以后来我就不轻易展示给别人看了。”

老韩眼角的余光瞥着紧锁的储物间，净明白所谓的“灵符”就藏在那里。

“可是，实际上……”

净一脸天真，却只说了五个字就被游强行打断。

“实际上我们差不多该走了。”游紧张地大声说道。

千万不要多嘴！除非你也想被掌心雷火符打成蜂窝！不管是怎么回事，一个深陷执念认为自己命不该绝的除妖师是极其危险的，这已经不是区区两个鬼差可以搞定的任务了，先走再说，然后打电话给悬书小姐请求增援。

净愕然盯着游：“我们当然不走，任务还没有完成呢！”

游用力将他拽起，咬牙切齿地说：“不，你想走的。”

给个面子，别在这时候犯楞啊！我没机会把同事的警告说给你听，这实在是太要命了。看在多年合作的份上默契点行吗？拜托你老人家别在这时候给老韩普及什么幽冥界的法律知识啊！

然而净把游的手甩开，义正辞严地说：“身为鬼差，不履行自己的职责可不行！游你知道的，即便人们因为做出高尚而卓越的贡献而增加寿命，也是在生死簿上进行修改，从来就没有在生死簿写明阳寿已尽，却用什么灵符额外增加寿命的说法！”

游脸色铁青，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
净回头对老韩说：“大叔，你一生除魔卫道，对三界的规则一定也十分知晓。那么你一定知道，生与死的铁则是不能轻易打破的，虽然您确实救了许多人，做过许多了不起的事情，可是实在抱歉，这些事情并没有让生死簿对您的寿命做出修改，您本该在一个月前……就应该和鬼差同去幽冥界了。”

老韩面无表情，内心似乎没有太大的波澜。

“生死的铁则是不能轻易打破的啊……”

他抬起头来，脸色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：“我怎么觉得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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