境中洲的刀中客 第六十章 十里红花(1/2)

作品:《叩天行

纠结于善与恶本来就不会有成果,就算你是冥界的阎王可能也无法正确地往度量。你说那是恶,有人说那是善。你说那不应当存在,可它就是存在。你告诉你自己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,称坨是用每个人的人心做的,称的那边放着这世间万事,可这杆称的支点在哪里?你要拿什么样的标准,什么样的理论往支撑这一杆称?你能断定你的人心足以承得这世间的厚重?

铁无情握剑的手缓缓松开,时隔多年,他不断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拔出这把剑,那怕他体内的修为已经达到回元境美满,他依旧没有把握拔出这把剑。

当年的意气风发已经被名川城十几年的时间磨耗得愈发低沉,很多时候他学会沉默,沉默地应对周遭的环境,沉默地应对外界的见解。

老将若是逝世往,体内安有热血?

从窗台吹过的夜风渐渐吹过桌上的案卷,案卷的页脚随着风势高低抖动,将翻未翻的局面一直持续在那里。

风势陡然增大几分,案卷的页脚被增大的风势彻底吹翻,案卷重新翻了新的一页,书上未写一笔一墨,崭新的似乎初冬的第一场雪,可铁无情看到得却是漫天的血色,和满满的逝世亡二字。

与案卷同样干净的是一傍的白纸,白纸有几条交错的折痕在平整的桌面上微微拱起。风没有吹落这张纸,或许由于它有千万的重量,也或许风根本没有吹到它。

铁无情的下颚生出了些许胡渣,根根竖立,漆黑的色泽让铁无情带上一丝沧桑。

天边第一缕晨光撕裂夜幕降临在这个世界,黑暗从东边开端褪往,蜷缩着自己的领域。

铁无情这一坐就是一夜,桌上的烛炬由于燃尽烛油已经熄灭,从烛芯冒起的烟丝,青白的,也逐渐散开,化为空气中渺小组成成分持续存在。

这一幕幕场景如同露珠凝华转瞬即逝。

铁无情松开的手忽然握紧,他起身推开房门,晨光下的背影未有一刻如本日这般凝实,他的脚步迈过门槛,那一刻屋内的案卷不在翻动,桌上的白纸滑落在地,无风的屋内不在波涛。

满城无数处青石缝内的土壤里探出一朵朵花苞。

这一路从律法司到城主府,铁无情每过一处,那一处的花苞便悄然绽放,仿佛在为铁无情而赞叹,开出的花格外娇艳。

十里长路,十里红花。

铁无情站在城主府门前,沉重的大门主动向两侧推开,门内处已站有一人,那人身着城主衣饰看着站在门前的铁无情。

“十三年前,你站在户部尚书大人的院门前。那时候,你身后是律法司的几千位兄弟,是大都人人闻风丧胆的魏阎王!”

“十三年后,你站在我的院门前,你告诉我,你的身后是什么?”

铁无情手搭在剑柄上,剑体微微铮叫。

“请城主大人赐教!”

那人气势骤然凝聚,威压形成在天地间。

“你可想好,你可想好陛下的密令,你可想好你恩师的厚看,你可想好你铁无情能不能受得起?!”

铁无情将剑拔出半寸,冷光稍闪,身后的十里红花迎风飘香。

“请城主大人赐教!”

那位名川城的城主,眼力如炬,盯着眼前的人影,手中光芒闪动,一柄三尺长剑涌现在他的手中。

云立抬手一扬,一剑劈下,剑光瞬息而至。

铁无情低下身子,一剑抽出,打散剑光。

两人同时高高跃起,在空中对峙,铁无情身形一动,侧剑倒提,冲向云立。云立将剑陈在胸前,手段轻抖,三尺长剑的剑尖,一圈波纹泛开,铁无情扬剑上挑,剑锋斩在波纹上,手上力道一沉,前冲的趋势止了下来。

云立身影一个虚晃,晃到铁无情眼前,手中剑尖往铁无情身上刺往。铁无情虚空连踏数步,不断后退,云立手中剑尖得势不饶人,步步紧逼,若是在进一寸,铁无情的心脏便会被利剑分为两半。

铁无情改退为降,剑尖划到鼻尖处,流下一丝鲜血,铁无情仰头险而又险的躲了过往,一个空翻,身子稳健地落在地面,云立居高临下地看着铁无情,恍若在天之神看着地上的蝼蚁。

“滴嗒。”

那滴鲜血落在地面上发出稍微的响声,在安静的街道内传出很远很远。

“回元美满,无法与我反抗,你走吧!”

云立的话铁无情听在耳里,未听在心里。他调剂着自己的呼吸,带着某种律动,他握剑的五指慢慢展开又慢慢合紧。

“城主大人问铁某身后站的是谁?”

云立由鼻腔沉沉地“嗯”了一声,他眼力有些怀疑。

铁无情站直身子,说道:“城主大人可能误会了,有些事从来不需要谁来支撑,假如本日我倒下,明日还会有人站起来,我从来不是什么阎王,也不会成为阎王。”

这句话是答复云立,同样也在答复他自己。话音一落,铁无情举剑在上,两剑悍然相撞,火光迸溅。两者眼力对视,云立从铁无情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心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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