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沉收回眼力，用手扶住额头渐渐笑出声来，仿佛这阵子所有的郁结和苦闷都烟消云散了。

当初自己怎么就舍得逼她离开，怎么就舍得呢？

“洗吧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帮我洗澡啊！”周沉似乎一下子变得自在了，很快脱掉了自己的睡衣，上身裸着，定定看着何欢。

“我站不起来，裤子你来脱…”

这下轮到何欢不自在了，老狐狸啊，她哪是他的对手！

“我叫护工给你脱！”何欢破攻了，转身就要跑，一把被周沉拉回来。

“既然是你自告奋勇要给我洗的，怎么，临阵退缩？”

“才没有！”

“那脱吧。”周沉在轮椅上挺直上身，寻衅地看着何欢。

何欢吞下一口吻：“脱就脱，反正以前又不是没做过！”

再密切的事都做过呢，脱个裤子算什么！何欢这么想一遍就感到实在也没什么了，弯下身往拉住周沉的睡裤裤头：“抬屁股！”

连着内裤一拉到底。

她“嘶-”地抽口吻，别过火往，周沉看到她的脸色已经静静转红了，双颊像是开了两朵桃花，这真是周沉最爱好的样子容貌，惋惜被他逼走了。

“何欢…”

“干嘛！”何欢还是不敢转身过来，尽管已经与这男人有过太多次肌肤之亲，但惶惶灯光下公然脱了他的衣服，还是有些不敢直视。

“你自己能下水吗？”她别着头问。

“不能！你得扶我！”

“……”

“何欢，我腿受伤了，你得扶我！”周沉重复，语气里带着莫名的撒娇，简直是必杀技啊，谁能扛得住一个老男人撒娇。

何欢心软了一些，打开水龙头先往浴缸里放水，自己再硬着头皮偏过火来，尽量让自己眼力平视，不瞄到他的要害部位，可是也没打马赛克啊，越不想看的时候就越会看到，何欢无意中扫了几眼脸色就“唰”地全部涨红了。

“我扶住你的手臂，你自己想措施下水！”

何欢一手扶持着周沉的胳膊，尽量让他左边的重量全部压在自己的肩膀上，这样才干让他腾出右腿放空。

可是周沉又要顾忌何欢怀有身孕，不敢太使劲，两人互相顾忌又互相将就，成果周沉单支着一条腿跨进浴缸的时候还是没能保持住身材平衡，条件反射地拽了何欢一把，眼看着何欢就要随着他摔进浴缸了，他却一下子松了手。

“哐蹚”一声。

周沉全部人沿着墙壁跌到了浴缸里面，水被他搅得全部泼在何欢衣服上。

那一跤摔得实在不轻，为了防止何欢摔倒他全部人刻意往右边倾，成果手肘磕在池底，右腿骨折的处所重重撞在浴池沿上。

刚摔下往的那一秒周沉疼得简直发不了声。

何欢也意识到这一跤摔惨了，赶紧弯下腰往拉住他的手臂。

“周沉！”

周沉龇牙咧嘴地转过身来，旁边是何欢着急的面貌，白里透着红晕的脸上也被水打湿了，正担心肠看着他。

可是周沉的眼力很快就被别处吸引过往了……

那天何欢身上穿的是一件薄薄软软的白色长款恤，宽松款，所以看不出任何孕味，但刚才衣服被水泼湿了一大片，薄软的棉料便沾到了她的皮肤上，特别是小腹那一块，透过紧贴的布料依稀透出一点淡粉色的肉，小腹微微隆起来，如此便看得清明确楚……

那是周沉这辈子见过的最俏丽的弧度。

你无法想象一个男人趴在浴缸上瞬间红了眼眶，却又不可自抑地笑。

何欢都被他的样子吓坏了。

“周沉，你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周沉却伸手一把将何欢勾了过往，抱住她的头，将她的呼吸都强硬地摁在自己肩膀上。

记忆中吧，周沉只当着别人的面哭过两次。

一次是他还很小的时候，大概七八岁的样子，母亲因病逝世，遗体离别会上他哭了一次。

还有一次便是现在，怀里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，女人子宫里怀着他的骨肉血脉。

他还在保持什么？这一刻必须承认自己之前都做错了，大错特错，可是幸亏还不晚。

“周沉……你干嘛…”何欢被他闷在胸口，一边捶他一边鬼叫。

周沉却不松手，手指插进她柔软的短发间，深呼吸，声音沙哑：“怀了多久了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何欢，告诉我，怀了多久了？”

怀里的女人开端发抖，想摆脱，可是周沉摁住不放，像是一场厮杀，但终极还是周沉占上风。

要比体力何欢永远不可能赢，即使是周沉这副刚经历过车祸的身材。

“周沉，你没有权利知道！”何欢摆脱不了，只能用拳头顶在周沉的胸口，闷闷地出气，却一点都使不上力。

最后她也循分了，像湿哒哒的兔子一样挂在周沉的肩膀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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