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仵作验来验去，只知道这空了的羽毛里面有毒，由此推论，凶手大概是先下了毒才动手，难怪如此轻易取了丞相性命。

随后又找来了太医，太医验了发现，这里面确实有毒，并且臭血也盖不掉的香气是脂粉的香气。

周子弋命人去搜了夫人和王瑜珏的房间，最后发现王瑜珏的香粉里面也有这种毒药。发现自家亲女儿也是凶手的目标，夫人已经崩溃了。

也就是说，有可能凶手的真正目标是王瑜珏，那么凶手家可能也有女儿，要除了王瑜珏这个垫脚石，那么看似这个案子更加复杂了。

可是一条线索，将这个案子变得明朗了，王瑜珏告诉周子弋，这些脂粉是玉竹小铺拿来的，也就是天天要去的雁回开的那间小铺。

周子弋下令逮捕了玉竹小铺的所有人，当然雁回没被逮捕，因为她并没有以任何身份明明白白出现在胭脂铺。

案子很快告破，玉竹小铺的东家，当然是雁回雇来的东家，很快招认，说是自己买通了杀手，先是躲在屋顶，将毒药用针筒扎进丞相脖子，然后趁着丞相毒发，用毛笔当武器将他刺死。

江湖杀手是抓不到了，只能将这个东家斩首了，胭脂铺里面年纪轻轻的姑娘们，全体判了囚禁终生，胭脂铺也封门大吉了。

一时间，周子弋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，不仅替丞相沉冤昭雪了，还救了王瑜珏的性命。

周子弋可没在乎这些，这日，他喝了一顿大酒，横冲直撞来找雁回。

雁回给她泡茶醒酒，可是他第一句话就道：“你才是凶手。”

雁回并没诧异：“怎么猜到的？看你破案这么辛苦，以为查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。”

周子弋道：“就因为一切太顺理成章了。”

雁回道：“你立了大功，不好吗?”

周子弋道：“别人不知道，我却知道，你才是玉竹小铺真正的东家，那些新鲜玩意，只有你想得出来。还有，你买通杀手去下毒，这个像你的作风。”

雁回道：“我本就是江湖人，有仇必报，绝不手软。”

周子弋道：“可是事情到这里就已经说不通了，你能告诉我，你到底在维护谁吗？”

雁回道：“你喝醉了说胡话呢，你去揭发我吧。”

周子弋摇摇晃晃站起来：“我让案子就这样了结就是为了保护你，你能明白吗?你可是能告诉我，到底要保护谁?”

雁回道：“实话告诉你，我不是保护谁，而是为了给万俟沉剑报仇，沉剑生前，总是被他针对。”

周子弋道：“这个我信，好，你要报仇，你找我呀，抓他的是我，斩他的还是我。”

周子弋迷迷糊糊，东倒西歪推开雁回，练练摇头道：“不，不，这不是理由，第一，我已经严格保密了，可是为何第二天丞相之死闹得全城皆知，第二，我打了仵做才反应过来，呵呵，其实……他并没有验错，那羽毛是第一次验尸过后才出现的，第三，王瑜珏的脂粉里有毒，为何她没有中毒迹象，第四，你辛辛苦苦开的胭脂铺，我猜你是想要打着为千金小姐们梳妆的明目接近权贵，刺探消息，嗬，你又何必一手将这么好的消息来源推上绝路，第五，谁会准备两盏茶等着杀手去杀他，你何时认识了丞相？这是有人欲盖弥彰，没别的解释，是你，想把罪名往自己身上引。”

雁回扶他坐下：“你真的喝多了。”

周子弋道：“我明白了，哈哈，既然如此，那事情到此为止吧，我要睡了。”说着往地上一滚，就呼呼大睡。

雁回见他，眼角含着泪，睡着了还念叨：“为他报仇，他......那么重要吗......”

雁回哪搬得动他，只好在地上铺了被子，然后将他滚到被子上，又给他盖了被子，打了热水替他擦脸洗手。

第二日醒来，被子一窝乱，人却已经离开了。

雁回确确实实被他的聪明吓到了，心里也忽然对不起他，从见他的第一面，就一直对他撒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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