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瓷的目光落在秋燕此时肿胀不堪的脚踝上，皱了一下眉头，伤的似乎是不轻，但是比起这位姑娘，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，脚踝肿了可以养好，可是秋燕她竟然坏人家灵源。

“秋燕，人家伤的是你的脚，你要的却是人家的命。”

秋瓷叹了一口气。

“在我们那里，灵源就是命，灵源若是废了，那这个人差不多也就废了，你实在是太过分了，怎么可以刺伤别人的灵源，就算她擅自闯入竹林有错，你只要警告她退出去即刻，怎可这般害人？”

秋瓷的声音掷地有声，充满责备。

“秋瓷，你在这装什么大好人呢？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，跟你有半点关系吗？”

秋燕被秋瓷的态度弄的烦躁不堪，当即就恼怒了。

“你不可理喻。”

秋瓷也动了怒。

此时，她不去看秋燕了，弯下身子将九九抱了起来。

“姑娘不用担心，我家主子一定会救你的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九九盯着眼前这个文雅的姑娘，微微点头，眼中的狠厉消失了一些。

她向来善恶分明。

欠了她的，别想善了，目光沉沉的转向夜色，看着秋燕的方向。

帮了她的，也会记在心中。

“秋瓷，你给我把人放下。”

秋燕还在叫嚣。

秋瓷已经抱着九九转了身。

“你有什么话去跟主子说吧。”

“秋瓷，你吃里扒外。”

……

海棠花香，扑面而来。

九九有些昏昏欲睡。

她看着头顶的星空，眼前不知怎么就幻化出凤玺的脸。

心理学上讲，人在极度疼痛之下，眼前幻化出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最想见的人。

原来，她最想见的还是凤玺。

若是凤玺知道她在清凉寺被人伤了……

呵呵。

她似乎看到了狂怒冷酷的凤玺，搅动了整个清凉寺都不得安宁。

昏昏沉沉，九九慢慢闭上眼睛。

她确实有些疲惫。

灵源被刺，让她元气大伤。

可是，她强撑着不能闭上眼睛。

直到穿过花林，一排错落有致的木屋映入她的眼帘，每个屋子的前面都挂着红色的灯笼，将这里罩的微亮，仿若朝阳初升时候的晕红之光。

“主子，您睡了吗？”

秋瓷站在最大的一间屋子外，恭敬的出声询问。

吱呀。

门被打开。

出现的是一名男子，眉眼冷峻。

“秋瓷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
他冷冷出声。

看到秋瓷抱着九九，眉目一动，略显诧异。

“一沉公子，主子睡了吗？这姑娘不小心误入竹林，被秋燕伤了灵源，所以……”

“秋瓷，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，既然误入竹林，死伤都是咎由自取，你三更半夜带着她来找主子做什么？让主子救她吗？秋瓷，是你疯了还是我听错了？”

那一沉公子的声音冷酷无情。

秋瓷被其怼的一脸通红。

“秋瓷姑娘，麻烦你送我去西院，我的人在那边，还有谢谢。”

她甚少对人说谢谢。

因为一次真心实意的感谢就是一个人情。

人情是要还的。

然而今天晚上她却对这个叫秋瓷的姑娘道了两声谢。

秋瓷看着九九苍白的脸，咬着下唇，眉眼一片急色。

她知道，怀里这个姑娘是个好人。

前日，京都长街，明明是秋燕找事在先，这姑娘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收了手，这是个善恶分明，又极其有原则的姑娘，所以她不能就这样见死不救。

“姑娘，你别怕，我家主子本事奇大，他一定会修复好你的灵源。”

“秋瓷。”

秋瓷安慰九九的话音一落，那一沉公子就是一声厉呵，语气严厉，充满警告，分明是因为秋瓷说了不该说的话。

下一秒。

扑通。

秋瓷跪在地上，将九九轻轻的放在一边。

而后重重扣头，“主子，求您救救这位姑娘，秋瓷坏了规矩，愿意受罚，但只求主子救救她。”

叩。

秋瓷的头重重的叩在地上。

这一切都被九九看在眼中。

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，九九遭遇了最大的屈辱，无缘无故陷入阵法竹林，却被一个狠辣的丫鬟伤了灵源，实在是耻辱，却也在这一晚，收获了另一个姑娘带给她的最真感动，发自内心的。

“主子，求您了，秋瓷愿意接受任何处罚。”

砰砰砰。

连续叩首。

“够了。”

九九费力开口。

“秋瓷，退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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