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兴什么？”赵皇后挑了挑细长的小指，指甲细长涂了红蔻。

春至走近了些，在赵皇后耳畔边轻轻说：“皇后娘娘自然该高兴，原本这满宫的嫔妃的目光都盯着娘娘肚子里的孩子，唯恐出什么差错。现在成昭仪也有了身孕，那众人的目光自然一时半会聚集在她身上。而且，若是成昭仪不小心小产，也不关娘娘的事。虽说娘娘是皇后，有责任照顾后宫嫔妃，但娘娘如今也是身怀六甲，很是嗜睡，难以顾全啊。”

赵皇后一边听着一边得意的点头，笑眯眯道：“不错，成昭仪，这子嗣可不是这么好怀的，保不保得住，还难说呢……”

夏至也在一旁凑趣着说：“那是自然，娘娘凤仪天下，自然有老天保佑，肚子里的小皇子也必定平平安安的。而成昭仪不过是一只落水的灰麻雀，还指望能生出一条龙吗？”

春至瞪了夏至一眼，虽说夏至的话是为了讨好赵皇后，可这句话却毫不避讳。“龙”是皇家之物，平常人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。

幸好赵皇后并未察觉，被说得很是高兴，点头道：“呵呵，也是，本宫何苦为这个气着自个呢。要升妃位就升吧，还要看她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。对了，那个武将家里出身的木嫔倒是个倒霉的，成昭仪有意隐瞒自己的身孕，她倒好，一撞就把成昭仪极力隐瞒的事情给揭穿了。估计成昭仪现在对她正恨得牙痒痒呢！”

“木嫔一向为人冲动鲁莽，成不了大器，娘娘只当做是个笑话看吧。”春至浅笑着说。

“也是，亏我当初还有心，想让她跟雪妃柔婕妤斗上一斗，谁知竟这般没用。”赵皇后叹了一口气，又把目光转移到春至身上，说：“说到底，还是春至你比较贴心啊。真不知道，明年你出宫后，本宫的身边会不会冒出那些牛鬼蛇神出来。”

春至的脸色一变，却很快，快到赵皇后没有察觉。她的嘴角依旧是浅笑，语气平和，道：“皇后娘娘无须担心，夏至也是个聪明的，奴婢再带她一年，就可以接奴婢的班了。”

“不管怎么说，你总是从小跟着本宫的。听说你已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爹爹和娘亲了，还有一个哥哥，好像是在一个小县城里当县令吧？”赵皇后摩挲着手指上带着的红宝石戒指。

春至的脸变白，这一下的变化很清楚，她点头，道：“是。爹爹和娘亲都是平头老百姓，哥哥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，没想到会受到娘娘的关注。”

“春至，若是明年放你出去，你也算是一个县令的姐姐，也算是个小家碧玉的小姐了吧。”赵皇后若有所感，道。

春至连忙低头，道：“奴婢称不上什么小姐，娘娘这么说折煞奴婢了。”

“莫慌莫慌，本宫也未说什么。只隐约得知，你哥哥是个直性子，性子耿直又清廉，很得老百姓的民心。可惜在官场上却被排挤，听说去年你哥哥原本能升个八品官的，却因为没能送礼……哎！官场不得意，想必你哥哥一定很是苦闷吧。”

春至隐约猜想到了什么，却没说，只是道：“这是大丈夫的事情，春至只是区区小女子，并不清楚。”

“本宫很是喜欢你哥哥耿直的性情，有意提拔……”

“多谢皇后娘娘的恩典，奴婢铭记在心。”春至立刻跪下，行礼。

“起吧，春至，你我之间无须这么多礼节。夏至，还不快扶你春至姐姐起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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